第一百一十三章 注定辜负

白契迟缓的转首，便看见贺燕好一脸水迹的望着他。那眼神，让他无地自容。

    “白契，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你的心里一直都只有我一人，从始至终。即便是到了如今，也是如此。对七月，你只是……只是怜悯和同情是吗？”她一手抓住萧白契的衣袖，紧紧的拽在手中，生怕会被挣脱。

    “燕好……”他伸手，捧起贺燕好一边的脸颊，可是千回百转，却终究无法如从前那般说出贺燕好想要听得话。他的眼神时那样的哀伤，好像自己犯下了不可原谅的错误。

    贺燕好望着他，眼里的泪水源源不断，她无法说服自己眼前这个男人已经无法对她专情了，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她摇着头，扔掉了手中的竹柄伞，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了萧白契那削薄的唇。

    可是，不一样了。

    萧白契的无动于衷，就像是一个锥子，钉在了贺燕好的心口。她像是发了疯般啃噬着萧白契的嘴唇，直到嘴里混进了雨水、泪水还有血水的味道。这是此生，贺燕好第一次如此的失态，如此的疯狂。一向温婉的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如此的一面。

    可是，从头至尾，萧白契都无动于衷，像是一个木偶，或者是一个冰人。她疲惫的靠在萧白契的肩头，一直在轻声追问为什么，可是被追问的人始终不发一言。最后，她一点点的推开，看着眼前的人，顿时觉得既陌生又熟悉。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待我？”

    “燕好，对不起。世上最难把控的，或许就是人心。我一直告诉自己是爱你的，一直让自己将她推得远远的，不惜为此去伤害她。可是我的心，却不知在何事，开始为她颤抖。伤她、怨她、恨她，我的左边胸膛里拿出滚烫的地方，就会颤抖地发疼。我痛恨这样的自己，可是我也无能为力。我知道，这样会让我们三个都痛苦，可是……”

    “不要，不要再说了！”贺燕好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然后双手捂住耳朵，不住的摇着头。

    萧白契看着她，眼里有着心疼和愧疚。拾起一边落在地上的纸伞，他将它举在贺燕好的头顶，道：“你的身子刚好些，不能淋雨。”

    “白契，我只要你一句话，你是骗我的对吗？你告诉我，你的心从没变过。告诉我！”她抓住他的手，垦求着。

    “对不起！”可是他却偏过了头，“燕好，我负了你。”

    贺燕好失望的看着他，一下子推开他的手，便跑进雨雾。萧白契想要去追，可是最后还是止住了脚步。手臂无力的垂落，那纸伞还是落了地，落在他的脚边。雨水一只落下，在地上，在纸伞面上，溅起细小的水珠。

    萧白契抬起头，让从天而落的水珠打在自己的脸上，任由自己站在雨下。最后无力的跪在雨中，身后的丫鬟仆人见了，一个个都不敢上前半步劝说。

    七月悄然回到宫中，让宫里的人都不要张扬。未来得及到银月楼歇歇脚，她就直奔着太后的寝宫去了。如今，她只想到太后面前，靠在太后的膝上，静静的休息一会儿。

    这是七月原本的想法，也是此行回到宫中的目的。可是她却不知，世上很多事，都是事与愿违。不是天意弄人，便是造化可叹。

    “母后，对于七月，朕实在是愧疚。本想着，将她带到宫里，好生照顾起来。给她公主的名分，可是朕还是没有尽到好好照顾她的责任。本想着给她指一门好的姻缘，可是那萧白契……”

    “皇儿，你也不比太过自责，或许这一切都是命数。当初吴家一家人自愿赴死，唯独留下一女托付你。哎，我们赵家着实对不起这一家子。辜负了他们，哎！”

    一扇屏风之隔，可是却像是将七月隔绝到了一个万劫不复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