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话：警觉的小女孩

似也有两极分化的趋势，冷清的区域彷如鬼域，热闹的街区却似彻夜不眠，醍醐道场紧挨的街道——按宽度而言其实更接近巷子——和毗邻的一大片居民区就属于前者，我半隐着身形贴着墙根悄然行走在宁静的街区，此时即使身后百米有人蹑手蹑脚地跟踪我似乎也能清晰地听见动静，某些时而闪烁的昏黄路灯和不知从何处就会突然响起的夜猫鸣叫让气氛愈发森然诡谲。

    当然这只是一种被书本读物培养出来的感觉罢了，我十分了然这不能当做附近有可疑人物的证明。

    来到醍醐道场门外，内院传来“喝！哈！”之类有规律的喊声，我悄悄跃上墙头往里观望，不见中午时趴满一片空地的野猫和猫妖，道场内除后院一栋最大的疑似练功场所外，另有挨近前门的主屋，那是一座木质的一层连栋砖瓦屋，最大的一间是客厅，此刻正亮着灯光，不知里边是否有人，我唯一看见的人则是前院空地上挥舞着木刀“哼哼哈哈”叫唤的白色练功服小女孩。

    练功服已被汗水浸透，额头和散在肩头的发丝正滴落汗液，小女孩浑不在意，每一次由上至下的挥砍似乎都拼尽全力，她就是醍醐杏子吧？我基本肯定这个猜测，看她的认真模样，大概是在修炼日本传统中所谓的剑道，按照我的理解那应当是外界人的一类没有特殊意义的体育活动。

    夜色已深却依然拼命练习，莫非是为了学校活动？我只能这么猜测，雅子并没有提到她的妹妹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过着什么的样的生活，不过据我这几个呼吸间的观察，我觉得醍醐杏子应当是个努力又拥有坚毅性格的小女孩，和她的姐姐相比差别真大啊。

    阿一不在附近，兴许是回它的临时窝点休息或修炼去了，我观察了一会觉得不会再有收获，便打算跃下墙头，直往涩谷的医院去与雅子交换情报。

    “谁！”我尚未转身，女孩挥剑一扫，视线紧跟其后扫了过去。

    我此刻不仅维持着融入黑夜的隐身状态，也刻意收敛着全身的魔力和生理活动迹象，从隐蔽性上而言应该是我普通状态下的最佳，一个普通的小女孩不大可能发现我，她也的确没有发现我。

    她的视线所投的方向在与我所攀沿的围墙相连的另一面围墙上，那里距我较远，隔着一个全神贯注引人瞩目的小女孩，所以我起初也没有特别注意，当小女孩厉声一喝，我也将注意力投降了那个方位，紧接着便感到一股隐蔽的气息爆发开来，一个黑影倏然间窜过墙头消失在漆黑的小巷深处。

    “是猫咪吗？唔……”小女孩身为普通人却比我更敏锐地发现了潜伏者，或许是因为她的位置让她对光线十分敏感，可限于普通人的蒙昧灵魂心念不能感受到那一股隐蔽非常的气势法力的起伏，所以把黑影当做了一只普通的野猫。

    那当然不是野猫，我初时没有发现它是因为我自己也处在刻意收敛的状态自然感受不到那同样刻意隐蔽的气息，我怀疑黑影本身就具有良好的隐蔽天赋——黑影显然不是普通的野猫，从一撇之间的体型上判断，我觉得那是一只大小与野猫相差无几的犬科或猫科动物妖怪。

    在外界，几乎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不可能遭遇的妖物，却被我接二连三地撞见，这不是运气异常就能解释通的，黑影或许与近卫家有关。

    我这么想着，不再关心是否会被小女孩杏子察觉到，维持隐身并展开此时所能动用的全力追向小妖消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