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志上峰峦憾事缠

如他所料，正如那日复一日的朝阳永远都无法得知明日的清晨是否有一片乌云去笼罩自己的光辉。

    时间流逝，在人们麻木间，午间的朝阳已挂枝头。剩下的少年中，又出现了三个通过试炼的英杰，终于轮到了最后一个试炼者，小天。

    小天虽然重拾了自己的信心，但在起身的一刹那依旧动摇过，可想着自己的爹娘和妹妹，看着冉寒川鼓励的眼神，她的坚持她的执着化为一种力量，支撑着她走上前去。

    小天身子瘦弱，并没有一些少年那般健硕的体魄，沉重的兵器她也无法挥持，但在冉寒川的建议下，她在武器架上挑选了一把细剑。参加试炼的少年们多数都为了能够破坏元灵石去选择那些或沉重万分或锋利无比的兵刃，但冉寒川注意到，这一把细剑虽然剑身细小，却韧性十足，并且剑尖处锋芒毕露，仿佛万物都可被其轻易穿透般。

    小天持着这把细剑，来到元灵石旁，脑中回忆着冉寒川的话，眼睛仔细寻找着冉寒川所说的那些处薄弱点。

    一剑出，正中元灵石中央，可小天气力较弱，这一剑对于元灵石来说根本无关痛痒，不过小天似乎也对这一幕早有准备，并未有过慌乱或气馁，这一剑刺出后，立即闪电般回剑，紧接着一柄细剑顿时化作一场狂暴的骤雨，连绵不断的侵袭着元灵石正中那一点。

    一旁的华承风看在眼里，总算知道了自己那个小徒孙为何要去多此一举的破坏元灵石了，原来他就是想要为眼前这个瘦弱却坚强的少女去创造一份机会。

    滴水尚能穿石，何况小天手中这柄蕴含着绝世锋芒的宝剑。在小天不懈的努力中，细剑的剑尖终于是穿透了元灵石正中央的那一点，一柄剑终于能够刺入石中。冉寒川清晰的看见，小天此时那一只细小的胳膊已经颤巍巍的发着抖，可她的眼神却依然坚定，她手中的剑没有丝毫懈怠，她紧咬的嘴唇上看得出她此时忍受的痛苦，小手上的虎口处已经通红一片。

    这一幕幕，就连华承风看在眼中都有些不忍，这个少女着实拥有着远比同龄人还要强大的信念以及坚定无比的意志，但这个少女的资质确确实实是下下之品，修炼之途对于她而言根本就是无法攀登的天空。虽然欣赏甚至是钦佩眼前这个瘦弱的女孩，但物竞天择，在修炼之途这个残酷的道路上，仅凭着意志根本无法前行半分，华承风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长长的叹了口气，看了看冉寒川，看了看小天，眼中流露着不忍之色，甚至有好几次他都想去出手阻止眼前这个已是满手鲜血的少女，但她的坚持她的执着，却也是华承风不忍去打断的。

    眼角噙着疼痛而无法忍住的泪花，颤抖的小手明明已没有更多的力量，信念和意志却令小天不曾停下，半个时辰过去了大半，她出剑的频率越来越慢，但依旧用尽全力的刺出每一剑。看着在自己的暗中帮助下，元灵石上已被刺穿出了十几个洞眼，整块石头的构架越来越松懈，再进一步就要成功了！冉寒川紧握的双拳已布满细密的汗水，小天颤抖的双手上布满了血痕，甚至连元灵石上都被浸染了一丝血痕。

    时间总是那么的无情，它不会多给人们哪怕一丁点的时间，最后的试炼终于在黄昏里落下帷幕。

    “时间到，小天，失败。”说出这句话的弟子，看着场中已气息奄奄的小天，心中也是不忍之极，他曾好几次的犹豫过要不要去多给这个倔强的小姑娘留点时间，可最终，在华承风的坚持下，他还是喊出了这句话，这句代表着结束的宣言。

    华承风不断的摇头叹息着，毕竟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毕竟她还是个瘦弱的小女孩。华承风心中思量着，虽然不能带这个孩子走上修炼一途，但看在她的诚挚与坚持，看在她顽强而坚定的意志，他决定去帮帮这个孩子。

    小天仿佛没有听到这句话，依然麻木的一剑、又一剑、再一剑，不断的刺着元灵石。冉寒川心中早已不忍的滴下泪珠，忙飞奔上去一把将小天抱到怀里。

    “叮”细剑无力的掉落到地面，带着小天的血痕，浸染红了地面。冉寒川飞快的撕下一片衣角将小天虎口处的裂口包住，小天麻木的眼中突然间涌出了泪水，无力的痛哭起来，她知道，她失败了，她知道她又要回到自己那个落魄的家，自己的父母依旧要为了自己去辛劳的工作。

    冉寒川沉默着，也为小天流着泪，他已经不知道该用如何的语言去安慰怀中的这个小丫头，那种在低潮中高涨，却又再满怀希望时让一切都破碎，如此的痛苦，或许世间除了遗忘，没有任何的事物可以去抚慰这种创伤。

    华承风默默的走上前，看着痛苦不止的小天，也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小川，把这孩子放下来吧，且先让爷爷为她疗伤好吗？”华承风轻声道。

    冉寒川默然的点头，轻轻将小天抱到山壁旁，将小天轻轻放下，令她能靠在岩壁前休息。也许命运就是这般的巧合，小天与冉寒川的相识是在岩壁旁，小天照顾着冉寒川，而他们的分别也将是在岩壁旁，只不过是换成了冉寒川来照顾小天。

    华承风沧桑的大手轻轻抚在了小天的额头，小天早已在疼痛与伤心的泪中麻木无觉，在她自己也没有察觉中，她沉沉的睡了过去。

    华承风又一次叹息，他蹲下身子，解开了冉寒川为小天包扎的衣布，随后又将自己的手抚在小天的伤口之上。一旁的冉寒川忽然感觉到一股轻盈的风悄悄滑过了自己的面颊，冉寒川惊奇的发现小天的伤口竟然开始了愈合，回血生肌，肉眼可见，这般神奇的术法，看的冉寒川羡慕不已。

    不一会儿功夫，小天的伤口已经痊愈，苍白的脸色也重新红润起来。华承风看了看一旁的冉寒川，轻轻摇了摇头，道：“小天，你的这位朋友已经无碍了，虽然他与我璇宇阁无缘，但这孩子的意志令我都佩服万分，你放心吧，我会去帮帮这孩子的。”

    冉寒川急道：“可是，华爷爷，小天她家境不好，她希望自己可以加入璇宇阁，不给自己家里添负担啊！”

    华承风一愣，心头也是一颤，难道支撑这个小女孩坚持下去的信念竟如此的简单？虽然简单，但这种坚持，却愈加令他佩服，甚至连他自己也不忍心让这个小女孩回去了。

    华承风沉默了好久好久，方才开口道：“寒川，你尽管放心吧，我会帮助她的，你且不必担心，先去主峰上去准备参加最后的试炼吧！”

    冉寒川看了眼沉沉睡去的小天，眼中有着犹豫，华承风叹道：“你放心的去吧，我会照顾她的，等到试炼结束了，再让她下山吧，你难道不想让你的朋友得到你成功的消息后再安心的离开吗？”

    冉寒川慢慢的点点头，再次看了眼小天，对华承风道：“好，我一定会成功的通过试炼，加入璇宇阁，让小天可以安心的离开！”

    华承风点头道：“好！孩子，这最后一次试炼将在明天开始，届时你父亲曾经的几个师叔伯，以及一些和你父亲同辈的师兄弟也会到场，你可一定要努力，可不要弱了你父亲的名头！”

    “我明白！我一定会用最好的成绩去完成这一次的试炼！”冉寒川握紧了双拳，看着高处巍峨的峰峦，最后的试炼之路，已在冉寒川的脚下直铺到云峰之巅！